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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從來冇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當語文老師，教語文！

因為李敏老師的休假，我們班語文冇人教了。剛開始和劉曉討論誰來接手我們班語文課的時候，他是希望唐宏偉老師來代課的，但是唐宏偉老師的倔脾氣上來了，怎麼也不同意教授我們班的語文，於是我被趕鴨子上架。劉曉笑著說：“語文嘛，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語文一直挺好的，高考語文也考的不錯，對吧。”

我的語文一直很好嗎？

“餘向，你考了多少？”高中的同桌高立峰手裡拿著他的語文試卷，看到自己的分數之後，笑著把頭轉向我這邊，想看看我考了多少。

我迅速的收起了試卷，說道：“考的太低了，就不給你說了。”

看著高立峰試捲上顯眼的一百三十分的紅色線條，然後再看看自己試捲上的分數八十七，連及格線都冇有達到，我突然莫名的難受。不是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穫麼？不是說努力付出，就會有回報麼？難道這真的隻是說說？真的就像愛迪生所說：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靈感恰恰是最重要的？

因為心中鬱結難受，難以排遣，那天下午下課之後，我冇有去吃飯，而是跑到了教學樓隔壁的一幢樓，那幢樓是開會用的，平時冇有什麼人，我在樓梯間，來來回回的上下上下，就在我跑到其中一層樓的時候，聽到報告廳裡麵有一個女生在哭，我疲憊的坐在樓梯上，喘著粗氣問道：“同學，你怎麼了，冇事吧？”

許久之後，那個女生纔回答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拚命的學習數學，數學考試還是考的一塌糊塗呢。”想到自己冇及格的語文，我突然笑了，我說道：“有可能是方法不對吧，聽過緣木求魚麼，有可能你想去北極，很努力的往北走，結果發現，自己實際在往南走，走反了。”也許，是不是我學習的方法也不對呢？

女生聽到後，冇有繼續哭，沉默了許久後，反而笑了，說道：“也許你說的對，緣木求魚，緣木求魚，也許真的一直是，我似乎一直關注刷題的數量，卻冇有關注刷題的質量。”我見她好了之後，繼續上下樓梯，直到自己癱坐在樓梯紙上。

晚自習的時候，我收拾好心情，拿出語文的課外讀本，專心而仔細的研讀著，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數學老師走到了我的後麵，看著我手裡的課外讀本，非常惋惜的說道：“唉，不好好的自習，看這些冇用東西做什麼。”說完之後，就走了，聲音中充滿恨鐵不成鋼的惆悵。

也許隻是因為高考語文考的還可以，讓人產生了一種錯覺，我語文一直很好？

既然是這樣，那就試試吧。我隻希望，我的學生畢業之後，不要說我的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

那個報告廳哭泣的女生，多年以後才知道她叫呂佳，後麵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偶爾談及高中時候，才知道我們原來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不過那是好多年之後的事情了。

二

“你們聽說了嗎？語文老師不能來上課了，我們要換語文老師了。”一個身材嬌小，兩眼大汪汪，臉上還有幾顆青春痘的女生馬蕭蕭八卦的說道，班上一群學生聽到這個訊息之後，都圍在她的身邊，想得到更多的訊息。

“換誰啊？是隔壁班的語文老師唐宏偉老師嗎？”另一個梳著馬尾身材胖胖戴著黑框眼鏡車淩淩問道。

“啊！不會吧！”一群學生唏噓，麵露難色，顯得痛苦。

“我們學校總共就三個語文老師，現在李老師請假了，項老師要給初三上課，不是他，會是誰！肯定是他。”得到這個結論之後，學生們像是蔫兒了的小草一樣。

隨著上課鈴聲響起，我在同學們的萬眾矚目之下，走進了教室。看著大家這麼一致緊張觀望的看向門口，我還是冇有太適應。我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穿著，西裝領帶，還算得體。

“大家是在期待著什麼嗎？”我問道。

馬蕭蕭說：“我們在好奇我們這節語文課哪位老師來上，結果數學老師你來了。”

我笑著說道：“怎麼，失望了嗎？不喜歡數學課麼？”

車淩淩大嗓門的說道：“我們害怕唐宏偉老師來。”不知道正在辦公室的唐老師有冇有打噴嚏。

我笑著說道：“唐老師怎麼招惹你們了？”

車淩淩說道：“唐老師太嚴肅了。”

我假裝板著臉說道：“難道我就不嚴肅麼？”

車淩淩說：“您不嚴肅。”

對於這個問題，我並不想過多的糾纏，於是喊道：“上課。”班長隨之喊起立，然後在同學們好，老師好聲中，教室安靜了下來。終於我也明白了上課前的一套流程有時候也是必須的，這是為了讓同學們意識到已經開始上課了，要認真對待起來了。雖然很多時候我都不在意這套流程，很多時候，我來了就開始上課了。

“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吧，不過不知道也冇有關係。我現在就給大家說一下，李敏老師因為生小孩子，休產假了，所以我們班的班主任和語文課都將由我來接手了。”我剛說完，下麵的學生都睜大了眼睛，顯得不可思議。麵對著下麵一群驚訝地眼神，我內心也冇有太多的波動，已經快習慣講台上的生活了。

就這樣，剛回到學校教書的不久我，在什麼都還很陌生的情況下，時時在經曆不一樣的變化。在經曆生命的離去和新生命的到來之後，我竟坦然了許多。

達爾文的進化論說優勝劣汰，隻有能夠很好去適應環境的群種，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既然這樣，讓自己去擁抱一些變化，又何妨呢？

三

我旁聽過幾堂李敏老師的語文課，因為懷孕的緣故，講課很累，所以李老師講的比較快，講完之後，就讓學生們自己學習。這樣的教學方式，不太適合我。我回憶著以前語文課，語文老師都是怎麼教的，因為時間真的太過久遠，我已經一點印象都冇有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初一語文老師上課前十分鐘讓我們上講台做演講。

於是我和同學們說道：“從今天開始，語文課可能和之前上的有一點的不一樣。每節課的前十分鐘，我希望有同學能夠主動上來做一下分享，至於分享的內容是什麼呢，形式可以多樣，可以分享的是自己的經曆，可以分享的是最近讀到文章、故事，可以分享的是自己的文章或者日記，形式多種多樣。”

同學們像是第一次認識我的時候一樣，看著我，彷彿我是從大森林裡麵走出來的稀奇的動物。

我說：“這次我先指定下一堂課分享的主題——‘理想’。下堂課你們誰來做一下主題分享呢？”說完之後，我眼神掃描著班上的同學，我發現我眼神剛要掃過去的時候，同學們立馬低下了頭。彷彿看見了當年上學的時候，老師提問讓學生們來回答問題，我默默地在下麵祈禱：“不要點我，不要點我，不要點我。”結果，老師喊道：“餘向，你來回答吧。”我的心就像寒冷的冬天，又被潑了一盆涼水。我笑了。

“班長，你來吧！”我說道，聽到點名班長之後，眾人如釋重負的笑了。

我說：“班長被點到名，也不要太失落。我給你積分。演講一次積一分，如果演講的好，獲得同學們的一致好評，那可以額外再加分。至於積分會有什麼好處，後麵我會再說。”

就這樣，我開始了人生之中，第一次嘗試語文的執教。麵對突如齊來的浪潮，你是選擇逃避，被浪水拍打在沙灘上，還是選擇迎浪而上，做一個弄潮兒，所有的選擇都在於你自己。

加油，餘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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