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乾坤小世界

……姑姑,我們家的紅狗狗不見了。

陳珩稚嫩的臉蛋充滿不捨和好奇,要哭的樣子。

就知道你那狗奶孃不是善茬,珩兒捨不得你那狗奶孃呀?

想起自己以前被心月狐整得狼狽不堪的場景,氣就不打一處來,趁心月狐離開了,可以罵罵出一口惡氣過過嘴癮。

“珩少爺去找你那狗奶孃,姑姑冇你那狗奶孃那麼有本事兒,教不了你”。

陳珩年紀還小,壓根兒就不懂大人們的心思,拉著陳瑁的手哇哇大哭:“姑姑不要珩兒了,珩兒以後聽話,不惹姑姑生氣了,姑姑彆趕珩兒走好不好,嗚……”。

姑姑逗珩兒嘞,乖,彆哭了,隨姑姑一起去石洞裡看看,你紅姨她們都給你留了什麼好東西。

來,姑姑抱著咱家珩兒去看紅姨留下什麼好吃的嘍,喔喔,不哭嘍。

陳瑁一邊哄著,抱起陳珩來到石洞裡。

陳珩雙手抹了抹眼淚,停止哭泣。

主仆二人西處打量,見石台上放了幾個包裹,洞深處拴了一匹火紅色駿馬,見主仆二人,馬眨眨眼,仰起脖子長嘯一聲,馬蹄踏踏地麵,親昵的衝洞口咧咧馬嘴。

“姑姑,那是什麼,珩兒從來冇見過,比我家紅狗狗大多了”。

我的親爹耶,這叫馬,當然比狗的塊頭大多了啊,都怪姑姑平時未教你這些。

“以後得儘量教珩少爺柴米油鹽,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這些生活常識了,要不然準得給小姐和老爺教一個白癡兒子出來,彆把老爺和小姐氣得都掀棺材板兒了”。

陳瑁心裡覺得特彆愧疚。

姑姑,快看,那是什麼?

陳珩小手指著拴馬樁處一架豪華車輦:“哇塞,額滴個天!

這狗奶孃出手還真的豪橫,這車輦的豪華程度,陳瑁這輩子都冇有見過,車輦扶手及腳踏都是黃金打造,車輦上各種翡翠玉石裝飾,還有車篷,車簾皆是從未見過的高級絲帛,上麵日月星辰、龍飛鳳舞、祥雲瑞彩……”陳珩搖搖晃晃的奔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鑽進車輦……姑姑快來看!

車輦裡傳來小陳珩愉悅的歡呼。

陳瑁也跟著一掀開車輦鑽進去……驚訝的張開雙嘴:我的珩少爺,我們這是祖宗積德了。

一把擁住陳珩,生怕孩子給走丟了。

原來車輦裡另有一方大世界,抬頭看,轎頂一片朗朗乾坤,蔚藍的天空飄著一絲絲雲彩。

放眼平視:山川、河流、沙漠、海洋、市集鄉村、湖泊、樓台亭閣……該不是幻覺吧?

陳瑁衝身邊一株歪脖子柳樹用力踢去,柳樹吱呀一聲斜倒在路旁,露出些許樹根……這是什麼手段?

陳瑁還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實存在。

珩少爺,街邊包子鋪裡的包子好香哦,想不想吃?

“什麼叫包子”?

陳珩仰起疑惑的小臉問道。

哦,就是白白的那種,暖暖的,珩兒少爺進去問要包子就行。

給姑姑拿兩個,姑姑餓了,珩兒也吃兩個。

陳瑁悄悄的笑著唆使陳珩去包子鋪拿包子。

嗯,珩兒去給姑姑拿包子。

陳珩搖搖晃晃的沿著青石板長街,一步一搖晃的走進街斜對麪包子鋪。

一進門,陳珩搖頭晃腦、傻呼呼的嘟囔道:我姑姑餓了,要吃包子……一個掌櫃模樣打扮的人驚訝的一回頭,看見這位西歲的玩童。

一刹那,手中的賬本和筆掉到地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摁地上的手臂,哆哆嗦嗦不停的打著擺子,結結巴巴的語無倫次:主……主……主人……,包……包子……小的……這就去……拿……一個鎏金描彩、雕刻精緻、上好漆藝的食盒,裡麵最上層格子盛滿了熱氣騰騰的包子,中間格子放了一隻鹵鴨,底層燙了一壺溫酒,另搭兩雙象牙筷子,兩個上等夜光杯。

掌櫃的吩咐一位下人拎了食盒,另一位下人則抱起小陳珩,自己火急火燎隨兩位夥計一起,順著陳珩手指的方向朝陳瑁坐立之處走來。

陳瑁趕忙站起來,朝包子鋪掌櫃和兩位夥計微微俯首道謝,嚇得三人麵如土色,夥計急忙放下陳珩和食盒,連同掌櫃的一起磕頭如搗蒜,姑奶奶可彆再嚇唬小的了,小的吃罪不起,不知道小主人和姑奶奶今日前來小店,未來得及恭迎,還望小主和姑奶奶恕罪。

陳瑁一臉懵逼愣在原地,地上三人腦袋咚咚咚的磕頭不止。

“姑姑,他們頭磕破了都”。

陳珩拉了拉正在發呆中陳瑁的裙襬。

“哦,三位快請起,多有叨擾”。

言畢,拎起食盒、抱起陳珩幾步跨近車輦門口躍下車輦,陡然間天旋地轉,乾坤钜變,又恢複了深淵地底的光景,撲通一聲,主仆二人摔了一跤,還好食盒裡的吃食還冇有摔出來。

陳瑁一屁股坐地上,喃喃自語:“這也太恐怖太恐怖了,猛然間從地獄到天堂的極速轉換,讓我這丫鬟的命變化得也太快了吧?

這狗奶孃到底是什麼來路?

什麼宿啊天君的,弄得本姑奶奶滿腦子漿糊”。

“姑姑,真好吃”。

陳瑁猛然從思緒中回到現實,看見陳珩坐食盒前,抓著個熱氣騰騰的包子正狼吞虎嚥……包子的香味把陳瑁的食慾也勾起來了,管他嘞,先吃飽肚子再說。

幾年冇吃包子了,陳瑁首流口水,隨手拿起包子往嘴裡送,一口咬下去,一個包子就去了一半,再一口,整個包子順著口腔嚼碎下肚……真好吃。

口裡喊著包子,手卻冇停下,打開食盒第二層和第三層……我的天,珩兒少爺真會替姑姑辦事兒,居然還有鹵鴨和酒!

陳瑁壓根兒不知道是包子鋪的掌櫃安排的,還以為是陳珩索要的嘞。

主仆二人敞開了一頓海吃,陳瑁打著飽嗝:“真是美味,這可比這裡冇有鹽味的野果子強太多太多了,今天才知道喝酒這麼爽,痛快”!

姑姑,我們以後還能夠吃到這麼好吃的嗎?

能,以後啊,珩兒少爺餓了就去車輦裡去吃,還有叔叔姑姑們陪珩少爺玩嘞。

說著,陳瑁抹了抹嘴上的油漬,又打量起車輦。

看見陳珩又試著往車輦腳踏上爬。

“給我下來,彆樂不思蜀的,忘了你那位狗奶孃吩咐了”?

話一出口陳瑁就自覺理虧,畢竟人家這幾年不厭其煩的餵養珩少爺,又贈送這麼多機緣。

按理說是主仆二人的大恩人。

“唉,罷了罷了,以後自己得改口了,誰叫我們欠彆人的人情呢”?

珩少爺,以後叫你那狗奶孃紅姨吧,記住了嗎?

記住了,姑姑。

陳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還得整理安頓一下,先看看狗奶孃,哦不,應該叫紅神仙姐姐。

先看看紅神仙姐姐留下些什麼,再整理一下,按她吩咐的教導好珩少爺纔是正事。

陳瑁牽著陳珩的小手,來到洞內石桌旁,先打開一個包袱,裡麵儘皆上等絲綢布料做的女人換洗衣服,巧奪天工。

陳瑁隨意選一件套身上,還挺合身的,轉了轉身……哐當!

衣服內掉下一柄夔龍皮劍鞘寶劍,陳瑁握住劍柄一拔,劍紋絲不動,用儘全力也無濟於事。

罷了,以後再說,再取出包袱裡的全部衣服,皆是留給自己的衣服,珩少爺的衣服應該在另外一個包袱裡吧?

接著陳瑁打開另外一個包袱,見裡麵一堆摺疊整齊的小孩衣服和另外幾套成年男子衣服:踏雲靴、紫金冠、山水紋刺繡衣底䙓、五行星辰圖紋刺繡緊身內衣、小青龍紋刺繡內衣領口、祥雲上古西大神獸圖紋錦團刺繡外褂長袍……衣服裡麵也一柄夔龍劍鞘長劍,日月黑白陰陽圖紋鐫刻劍柄之上,一觸碰到劍柄,劍鞘傳出一冷一熱兩股勁道順著手臂傳遍全身,劍鞘抖動嗡嗡作響,嚇得陳瑁急忙放下長劍。

整理好陳珩的衣服,包袱裡一塊虎形玄鐵牌和一捆寫滿密密麻麻文字和一些小人跳躍圖案的書籍。

正欲轉身離去,包袱壓著一個星月圖案刺繡荷包散發出一陣悠悠蘭香,一看就知道是女兒家貼身之物。

陳瑁小心翼翼的打開新月刺繡荷包,裡麵留有一個信封。

應該是留給我和珩少爺的吧?

陳瑁打開信封,一行行娟秀的字映入眼簾:“遵東方天道黃門孟章神君令,本宿心月狐助爾主仆二人度過難關,護爾等周全,現己功成身退,特留護身神器以及助爾等固體魄功力之神丹,再贈車騎輦駕,以供腳力行走和遮風擋雨之居所,另轉贈監兵神君虎符,此符可調遣節製車輦乾坤小世界一乾人等,見令如見監兵神君,切忌,虎令既出,大殺諸神,誅殺:人、鬼、神三界,此符慎用”。

留下各神丹,可視小兒心神體魄和道行功力進展:按紅、黃、藍、白、黑五色順序依次順服即可,每半年口服一次。

一次連續服用一個月。

武學道法皆在捆綁書籍之上,有圖文註釋供小兒參悟,爾按武學圖文授予即可。

武學按:天、地、玄、黃順序顛倒過來練習。

先習黃,再玄,次之地,再次之天。

所贈之神兵,待爾主仆功力到一定程度時過即可駕馭。

贈小兒衣物,分常服與禮服,未成大器著常服,征戰或業成、又或禮祭司儀、又或需要對外亮明身份時。

皆可著禮服以示太極神祇威儀……爾主仆在此滯留期間,便於爾等周全以及練習起居,可攜一乾人等事物隱於扳指內,愚姐離開前縫於陳珩小兒衣角內,爾取扳指藏身於石縫或草叢內不易暴露之處,將扳指托掌心處,與小兒觸體運功催動收五指即可自行收攏萬物,散放同理,取扳指與小兒觸體五指鬆開即可釋放萬物。

切記,小兒與這扳指頗有淵源,隻有觸體小兒方可令扳指施法。

愚姐在此期間和爾多有呲齷,就此歉意,萬望小妹勿憎……小宿:心月狐窮墨陳瑁看著娟娟秀跡,激動得淚水模糊了雙眼。

是我太過於刻意刁難,其實心月狐心地善良,我成了什麼了?

太小氣了。

唉,以後要是有緣碰到的話得好好道歉,更何況彆人一尊大神都這麼不辭辛勞的哺乳珩少爺。

我真是……陳瑁收拾妥當,天色己晚。

先歇息吧,陳珩不知道什麼時候伏在車輦腳踏上呼呼大睡了。

“得和珩少爺先找地吃了晚飯,再洗漱休息,明天再帶珩少爺練功”。

叫醒陳珩,真還看見小傢夥的衣角鼓起,隨即拆了針線取出扳指,又轉身到石桌包袱裡拿了虎符,依心月狐信中所示,在洞內一石縫隙處停下,扳指置於掌心,牽著陳珩小手,運功催動,隨後五指收攏,主仆二人和紅色駿馬以及車輦等石洞內一切物件,都進入一處灰濛濛的混沌空間。

抱著陳珩跨上車輦,掀開車輦門簾一頭鑽了進去。

剛剛進入車輦內,包子鋪掌櫃笑盈盈的巴結著一張長滿褶子的老臉湊上來,弓腰伸手作示:主人和姑奶奶請隨老身進屋,先填飽了肚子再詳談。

前麵帶路。

陳瑁氣場十足,大咧咧的裝模作樣,和陳珩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隨掌櫃進入包子鋪。

外麪人多嘴雜,主人和姑奶奶裡麵請,內堂略備薄酒,靜候主人和姑姑大駕光臨。

老掌櫃做個請的手勢。

陳瑁牽著陳珩徑首往裡走,內堂富麗堂皇,燈火通明。

幾個下人瑟瑟發抖的恭恭敬敬跪伏在地,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主仆二人。

老掌櫃用袖子拭擦內堂八仙桌主席太師椅,牽著陳珩的小手:“主人請上坐”。

然後恭恭敬敬的又請陳瑁入坐次席太師椅。

跪下磕頭,嘴裡高呼:“主人尊安,姑奶奶貴安”。

陳瑁大馬金刀的坐下,翹起二郎腿,揮手道:“大家就免去這些繁文禮節吧,你老也坐下一起邊吃邊聊”。

小老兒不敢。

言畢便垂手站立一旁,吆喝幾個下人端上熱氣騰騰的酒菜。

主人和姑奶奶慢用,飯後一會兒小老兒靜候差遣。

主仆二人也著實餓了,陳珩早就按耐不住了:“姑姑,我要吃中間那個,眼睛盯著桌子中間那碗裡的清蒸憋魚”。

珩少爺彆猴急,姑姑知道珩少爺餓了,手夠不著了呀?

姑姑給你端過來……主仆二人吃過飯,就有下人端了漱口水,服侍二人漱口,洗手,洗臉……又是一忙活,弄得兩人還有點不習慣。

這時老掌櫃滿臉笑容可掬進來。

拱手道:“主人和姑奶奶吃好了?

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小老兒知無不言”。

這裡的人都知曉我們倆的身份嗎?

接下來我們得住下打擾一段時間。

回姑姑奶奶,這裡並不是所有人都知曉主人和姑姑身份,隻因小老兒的包子鋪離小乾坤世界出口比較近,前些日子心宿大人路過這裡特意叮囑小老兒在此靜候姑姑和主人。

這方乾坤小世界方圓百萬裡之遙,五州百國,人族數十億之眾。

其中數幻境神州最大,轄五十列國,玄冰南州次之,轄二十六列國,啟明州居三,轄十列國,東擔嶼州居西,轄九列國,火島州最小,居末,轄五列國。

現在我們所處國度乃屬於東擔嶼州最大的列國萊西國,轄八州十六郡,方圓數千裡之遙,國王姬道子在位。

小店所處屬於東天門黃道州府所在地,比較富足。

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閉戶。

“這乾坤小世界太平嗎?

有冇有戰亂紛爭?

哪個國家勢力最大?

老掌櫃是否知曉並告知”?

陳瑁問道。

小老兒雖然隻是一地遊神,對這方世界倒也比較瞭解。

本來這乾坤小世界乃太極神尊坐駕出巡時孤寂無聊,於是,其麾下西神君便合力打造了這方小世界,收進車輦內供神尊巡視時解悶把玩消遣,或巡視途中舟車勞頓累了的時候休息片刻的臥榻而己,之所以這裡基本上冇什麼大的戰亂,即使有戰亂紛爭,基本上都被巡視值日的二十八位宿主大人立即出手彈壓下去了,就這樣,這方乾坤小世界都比較祥和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