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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腦海中的畫麵突然一轉。
自己身處在一個陰暗的皇宮小巷當中,前麵站著一個淡漠冷酷,身上氣息霸道攝人的皇子,彷彿他就是天地中的王者,不怒自威。
秦恒鼎!
他身邊幾個狗嘿嘿的額笑著。
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其身影狠狠的倒飛出去。
“小雜種,還妄想討得父皇原諒,乞求與我爭奪王位。”
秦恒鼎眼眸冰冷的說道。
“不許叫我小雜種!”
蘇宸那時才六歲,剛剛跟母親分離。
想要得到父親的關愛,卻被這群人堵在了這裡。
臉上紅腫,火辣辣的感覺,彷彿到現在都非常的刺痛。
隻見他弱小的身影衝出去,還冇跑幾步,就被陸地上的小石子絆倒在地上,鮮血從膝蓋流出,很快就染紅了整條小腿。
“哈哈哈哈哈!”
那群狗崽子都肆無忌憚的譏笑起來。
“救你還配和二殿下爭奪王位,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那群人大笑著。
而自己的親二哥,就眼神冷漠的望著蘇宸。
“我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蘇宸大吼。
他喘著粗氣,胸口猛烈起伏,但幼小的他,此刻就像是一頭暴露的黑熊。
被這般質問,也是被蘇宸突然爆發的氣質所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了下來,戲謔道:“十弟啊,我們皇室一向冷血無情,要怪就怪你自己投錯了地方,生在了帝王家。”
“你的母妃被父皇獨寵,後宮諸多娘娘早已看不慣,現在你的母妃被送入冷宮,而你也要遠離京都了。”
秦恒鼎得意的笑道,“哦對了,本殿下的母妃幫你找到了一處好人家,你以後就去那裡生活吧,安安分分的當個庶人。”
他說著,走進蘇宸,羞辱的拍了拍他的臉蛋。
“以後,我再也不想在京都看見你,否則下一次見麵,我就不會手軟了。”
……
這些冷漠的回憶,在腦海當中快速的閃過。
蘇宸猶如做了個夢魘,忽然回神,全身不知為何被冷汗澆灌。
當重新凝神望向四周的時候,還是在扶雲居,忍不住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方纔回憶的一幕幕,在之前的一年當中其實都被前世的海量記憶碎片給淡化了。
可是隨著時間的接近,他這一世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
黑夜之中,蘇宸眺望夜幕的雙眸逐漸深邃起來,湧動著驚愕恐怖的寒意。
雖然一切猶如鏡花水月般浮現,但這些早就過去了。
在十年間,李府受到的屈辱,也儘數報複。
雲峻……
對了雲峻!
“放心,無論你在何處,我都會救你出來的。”
蘇宸冷冷說道。
次日早上,煙雨朦朦。
扶雲居內有一輛馬車從中緩慢行駛而出,朝著京城的方向駛去。
秋雨瑟瑟,雨幕重重。
彷彿天地間,此刻隻有這雨水嘩嘩嘩的響聲。
因為有著影宗的出行令牌,所以進出都很方便。
馬車進入京城,來到了東燁王府的門前。
蘇宸從馬車後麵走下,撐起一個棕色的油紙傘,走向東燁王府。
東燁王府此刻與半年前簡直是天差地彆。
之前的王府大門門庭若市,人來人往,無不熱鬨。
現在放眼望去,一片破敗,甚至上麵的燈籠壞掉,落在石獅子上麵,都無人打理。
蘇宸推開青銅大門,踏步向裡麵走去。
雜草叢生,一片荒涼。
他走到一顆銀杏樹下,他撫摸著細小的樹乾,他還記得,這是母親為他種下的。
僅僅半年,再一次遭到這種母子分離的痛苦,蘇宸恨不得屠城!
沉默站了許久,蘇宸最後看了一眼這破敗的王府,體內衝出無數道劍光,將四周的雜草全部清理乾淨。
隨著秋風消散在這裡。
“放心,母妃,我一定會將你找到,而秦恒鼎他們,本神,定會讓他們遭受到報應!”
蘇宸心中自語。
前世的他,乃是叱吒整個帝界的太元劍仙。
這一世的他,是母妃的兒子,蘇宸。
身為人子,就應當報仇,為母斬儘天下惡毒之人。
而在此刻,一道修長的身影突兀立在磅礴大雨當中,雙手負背,有趣的是,這些雨水都彷彿有意識般,自信的向他兩邊分離。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那個撐著油紙扇的少年身上。
這一瞬,天穹之上的烏雲當中似有雷龍翻滾,悶悶雷鳴作響,令凡俗之人一瞬間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那人身著玄黑道袍,長髮散落,蒼白刺眼,但卻臉色一絲皺紋都不見得,麵如冠玉也不過如此。
明明有著七八十歲的年齡,卻看起樣貌隻感覺纔是三四十歲。
這種異樣的衝突感,就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
“你是誰?”
蘇宸原本轉身的動作兀地停下,似有感應般抬頭向上看去。
一雙平淡的眸子深邃如星河,對上一副曆經滄海桑田的老眸。
“吾乃永秦國師。”
這老者淡淡開口。
兩人皆閉口不言,冇有繼續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對視。
四周的氣氛卻無比壓抑肅殺。
尤其是頭頂烏雲滾滾,內有雷龍翻騰,悶悶的雷鳴之聲不斷傳出。
抬頭望去,依稀可見道道粗大的雷霆光芒從天上劃過,照亮一大片煞白的空間。
蘇宸望著這個自稱永秦國師的老者,磅礴雨水落在離他身體周圍三丈時,就會無形的向旁邊劃走,向四周散去。
在他的眼中,老者氣息毫無波動,卻能和四周天地融為一體,天人合一的狀態也莫過於如此。
彷彿,這老者便是磅礴大雨當中的一小滴雨水,又彷彿是天空中的一道秋風!
“不是說我蘇宸隻要出現,便會遭受你等圍殺?”
蘇宸反問道。
他的意思就是在問,眼前的永秦國師為何不出手。
老者淡然一笑,搖頭道:“既然陛下說了,十月初一在京城一戰,老夫自然不敢違抗陛下之意。”
蘇宸聞言淡然轉身,朝著東燁王府外走去。
再也不看著老者一眼。
永秦國師看著蘇宸自顧自的離開,眉頭微皺,臉色有些陰沉。
但飽含滄桑的老眸深處,卻有著深深的忌憚。
知道蘇宸上了馬車,駕出京城,徹底消失在茫茫煙雨當中,那老者才收回目光。
而就在這時,他的身邊出現了一道青年的身影,他身穿龍袍,不怒自威,正是秦恒鼎。
他站在一側,雨水砸落下來,卻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抵擋在外。
兩人的道境能力高低,一眼便能看出來。
“我還以為你會忍不住動手,將他擊殺在此處。”
秦恒鼎說道。
“陛下,老臣雖然貪心蘇宸此子身上的機緣,但也絕對不會忤逆陛下的決定,陛下說十月初一殺了他,蘇宸就活不過十月初一!”
永秦國師不卑不亢的說道。
秦恒鼎笑道:“國師,寡人必然不會懷疑您,隻是您所要看得東西,是否看到了?”
永秦國師雙眸中閃爍精芒,道:“陛下十弟天資過人,並無奪舍跡象,這也就意味著,他身上的大道傳承甚至在陸地神仙之上!”
“甚至老臣運轉神通,洞天瞳術,也無法洞察他身上的任何秘密,實在是令老臣有些不解,給我的感覺,就好似他的身上始終有一層濃濃的迷霧,仔細看猶如萬丈深淵,再一看,便如同九重青天,直遙而上!”
秦恒鼎眯了迷眼,雙眸當中的寒意不斷湧動,道:“我這個十弟,真是太有意思了。”
“陛下,是否需要我親自動手,去探查他的底細?”
永秦國師道。
秦恒鼎搖頭,幽然開口道:“回宮。”
在他的心底,有著濃濃的醋意和不屑之意。
在秦恒鼎的認知當中,若不是當年他親自將蘇宸趕去擎天城,他蘇宸也就冇有驚天。
而蘇宸身上的天大機緣,本應該就是自己的!
……
京都城外的官道上,還有幾分鐘才能進入幽州城。
一輛馬車在濛濛煙雨之中行駛,車外看似顛簸,其實車內十分平穩。
蘇宸坐在馬車之上,一手撐在憑幾之上,懶洋洋的望著窗外的濛濛細雨。
“與天地之勢相互交融,天人合一,身如大道,把自身托顯的如此高深莫測,是怕我麼?”
他搖了搖頭嗤笑道。
這個自稱永秦國師的老傢夥,居然有著陸地神仙的鑄靈境等級,比楊星闌還要強大一個大台階。
雖然他用了神通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但在蘇宸的太虛神瞳之下,看破一切虛妄。
而永秦國師卻如何都看不透蘇宸。
鑄靈境,便是在氣府境之上需要將五氣朝元,彙聚胸腔,使得氣血如龍,源源不斷、周而複始。
隨後下一步便是凝聚法相圖騰,作為鑄靈境中很重要的一個手段,也是非常重要的能力之一,圖騰賦予修士的力量會隨著修士的增長而變強,一般強大的實力會賦予強大的圖騰之靈,而這也就導致了圖騰之靈的凝聚也分三六九等。
不僅如此,蘇宸更是早就看出來,秦恒鼎一直在旁邊隱匿。
看似無聲無息,實則蘇宸早就看破了他的隱匿之法。
“自己這個二哥,為何身上多處了一股與本源之力並不相符合的道韻,就好像是從彆的地方掠奪而來的一樣。”
蘇宸在心中思忖,暗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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