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緣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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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

房間裡的銅色香爐,素雅別緻,香爐裡的青煙嫋嫋飄散在房間的每個角落,香爐裡麵是專門給崔柔琬調製的安寧香。

屋外風吹過葉子發出的沙沙響,和著蟲子的蟲鳴聲,纏纏綿綿混在一起,傳進了屋子裡,房內顯得更加靜謐。

此時躺在床上的人,雙目緊閉,呼吸均勻,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除了臉色還有點蒼白。

劉雲蓮走到床邊,看著崔柔琬,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

見她還冇有醒來的跡象,拖著略微沉重的步伐,來到外廳,有點倦怠地坐在圓桌前。

“夫人···我···”芳姨站在一邊,支支吾吾的樣子,有些話想說,但是她又不敢說。

“怎麼了?”劉雲蓮看著芳姨欲言又止的樣子,有氣無力,軟聲問道。

這幾日因為崔柔琬一直冇有醒過來,她操心過度,整個人非常疲憊,說句話都有點費勁。

“夫人,我有些話想說,但是···”芳姨猶豫著要不要將心裡話說出來。

“芳兒,我們主仆二人相依為命十幾年,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芳姨是劉雲蓮進門之後,崔鬆茗特地買來服侍她的貼身丫環。

後來崔柔琬的貼身丫環得了急病之後,便由芳姨去照顧崔柔琬的起居。

“夫人,我是看你最近情緒不好,我怕說出來嚇著你。”

“和小姐有關?”劉雲蓮側身看向芳姨。

“是,我記得小姐當時醒過來之後,拿著鏡子自言自語,她在問:你是誰?”芳姨一想起那個場景,心裡還有點發怵。

“芳,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小姐可能被臟東西附身了。”

“彆胡說。”芳姨的一句話,嚇得劉雲蓮三魂不見七魄,她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夫人,你怎麼樣?”芳姨趕緊幫劉雲蓮順氣,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夫人,小姐是我帶大的,我看著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我的心裡真的不舒服,我最怕的是,附身在她身上的東西,繼續傷害她的身體···嗚嗚嗚···”芳姨難過拿出手巾,哭了起來。

芳姨一想到她額頭上的傷口,她就很心疼。

“傷害自己?”這句話說到了劉雲蓮內心去了。

她木然地望向裡間的門,自己的孩子,現在還躺在床上。

“小姐向來乖順,和沈家的婚事,將軍和夫人你們早就拍了板,小姐怎麼會因為這事自殘身體。”芳姨非常瞭解崔柔琬的性格。

“你說得對,不能再讓琬兒傷害自己了,隱雲湖,我記得是發生過什麼事是吧?”劉雲蓮向來不太留意府中一些八卦事,對大房那邊發生什麼,知道的事並不多。

“嬋小姐,之前在那裡逼死過兩個丫環。”芳姨說道。

劉雲蓮越想越害怕,說:“芳姨,你去找管家,看他能不能幫忙找一些大師來看一下琬兒。”

萬一附身的厲鬼將對崔柔嬋的恨都轉嫁到崔柔琬身上,崔柔琬就太冤枉了。

安北府

孤圖南托腮看向自己右手邊,那個正在安安靜靜做筆錄的男子。

隻見他麵如冠玉,唇若塗丹,精緻的五官宛如巧匠雕刻出來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淡漠的疏離感。

猶如謫仙之人,非人間之物,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染指的。

“二殿下看夠了嗎?”男子溫和卻不帶情緒的聲音,緩緩從他口中吐出。

孤圖南看著他微微輕揚的唇角,忍不住歎了歎氣。

“你要是個女的多好。”孤圖南真心覺得遺憾,這麼好的皮囊,居然是男兒身。

當然,他不像他哥,男女通殺。

“我下個月娶妻了。”沈思齊早習慣孤圖南這副不正經的樣子。

孤圖南雖然人不正經,但是做事很靠譜。

“說起崔府的二小姐,我聽說,她因為不想嫁你,還自殺了兩次。”獨圖南繼續托著腮,靜靜欣賞著沈思齊的美貌。

“你什麼時候也關注這些無聊的事情?”沈思齊對於崔柔琬的事,並不上心。

嫁不嫁,娶不娶,又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事情。

加上他的確是個瘸子,在這個對審美特彆苛刻的時代,怎麼會容得下,身有殘疾的他。

哪個女人不想自己的丈夫平步青雲,事業有成。

他要不是遇到孤圖南,他如今還在沈府中,無所事事。

想起他能到安北府來,也是因緣際合。

那日,孤圖南路過沈府,突然一時興起,想要拜會沈重。

趕巧沈重那日突發奇想,要校場上考覈士兵們,冇在府上。

從來冇到過的沈府的孤圖南,一時興起,便在沈府管家的陪同下,邊參觀沈府,邊等沈重回來。

他隨意走著,走到一處名為萬絕塵的院子。

他笑了笑,這間院子取的名字很是奇怪。

他正想問管家的時候,看到他臉色有點奇怪,欲言又止。

孤圖南瞬間來了興趣,信步走進了院子。

畢竟是二皇子,管家一聲也不敢吭,隻能滿臉不安地讓人再去看下,沈將軍到哪了。

“院子陳設也並無特殊之處,儘是文人風雅之物。”孤圖南走了一小段路,覺得院子冇想象中特彆。

他正無趣地準備換地方參觀時,看到不遠處,假山上的亭子裡,有個男人,背對著他,提著筆,不知道在畫畫還是寫字。

孤圖南揚手示意所有人不要跟著,他自行上了假山,免得擾了對方雅興。

管家一看亭子裡的人,額頭上開始飆冷汗。

“好字。”孤圖南拿起桌子上的紙,看著上麵的字讚道。

沈思齊抬頭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他的院子,平時不許外人進來打擾,今天連管家都跟在身後,看來對方身份地位,在他父親之上。

“原來沈府還藏有如此,才貌雙全的美嬌娥。”孤圖南看到沈思齊的美貌,眼中放出了光,他忍不住出聲讚歎道。

他記得沈重自從妻子死後,並無納妾,膝下四子,並無女兒。

這個人,是?

“我是男人。”沈思齊瞥了一眼孤圖南,懷疑他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男人?”孤圖南聽到低沉的嗓音,從對方的好看的嘴中吐出,嚇得連忙在沈思齊跟前的石凳坐下,細細盯著對方看。

“長成這樣,是個男人?”孤圖南覺得老天太不公平了,這長相,比他府上的姬妾還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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