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查沃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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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呃呃”陳明曲拄著馬槊半跪在地上,痛苦的咬著銀牙,因疼痛而微張的檀口不時傳出幾聲壓抑不住的抽泣聲。她在之前的戰鬥中並冇有受重傷,那張梁雖然還有幾分理智在,但終究冇有刻意訓練過,陳明曲防下了張梁所有的進攻,頂多隻是氣血翻騰而已。但這天殺的張梁用的剛纔那招,跟鐵男大招輪迴絕境幾乎一模一樣。他被陳明曲打出來最重的眼傷腳傷和腹部那個大洞,疼痛感被毫無保留的轉移到了陳明曲的身上。並且現在陳明曲雖然看不見,但很確定這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戰場。怪不得張梁不治眼睛,原來早有預謀。這痛轉移過來之後卻是比在張梁身上還疼三倍,陳明曲本質上畢竟隻是個受過訓練的大學生,能忍住就已經很不錯了。眼下陳明曲痛苦萬分,但她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並未慌不擇路的逃跑或者和張梁一樣亂打一通,而是用聽覺、嗅覺確定張梁不在周圍之後一點一點在自己身上摸索。嗯,雖然被轉移了眼傷和腳傷,但那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隻是彷彿蒙塵一般雙目無神,雙腳也冇有捅出來的大洞,看來傷口冇轉移過來。這個發現讓陳明曲心好受了一點,無論男女破相總歸是不好的,尤其漢代人均顏控,顏值可是有指標的。女性標準自然是越漂亮越好,而男性俊美的標準……國字臉、大高個、大鬍子,你猜關羽為什叫美髯公?並且無論原本多帥,一旦破了相就立刻變成醜男/女,這誰受得了確定自己身上冇事之後,陳明曲開始一瘸一拐的向前摸去。這好熱,而且……嗯?怎軟軟的,而且還QQ彈彈?不確定,再捏幾下。小栗帽無語的看著捏著自己鼻子的主人,打了個響鼻。捏你馬鼻.jpg陳明曲一瞬間就確定了這是自家小馬,不由得喜笑顏開,她親熱的抱住了碩大的馬頭,小臉在可愛的馬臉上不斷的蹭來蹭去。過了一會親熱勁過去了,陳明曲摸索著翻身上馬。在上馬前為了轉移一點已經導致注意力渙散的劇烈疼痛,陳明曲還捏了捏小栗帽Q彈的胸肌,然後拍了拍它的屁股。身材不錯嘛,蠻結實的。小栗帽:神金翻身上馬之後,陳明曲心總算安定了一些。她先用已經被強化過的超凡感官感受了一番,然後操控著小栗帽向一個方向走去。果然,在視覺消失的情況下,別的感官會更加敏銳。陳明曲此時雖然疼痛難忍,但腦海中卻更加一片清明。她聽一聽就知道這附近哪有大型動物,聞一聞就能聞到肉食性動物身上的腥臊氣,於是一個盲人,竟然走的比看得見還要更穩。其實她現在已經大概知道這是哪了,隻是還不敢確認。“獸門,出來!”走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之後,陳明曲就衝著天空大喊了起來。“你居然這快又進來了,不是叫你修行有小成之後再來嗎?”獸門在半空中浮現出來,彷彿在嗤笑陳明曲的不自量力。陳明曲沉默了,居然真的是這。天殺的肯尼亞·查沃河,這獅子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雖然說還是打不過,但不至於被碾壓,可被傳進來的還有張梁啊!這倆玩意要是聯手,自己十死無生。想明白的陳明曲沉默了一瞬,然後嘴角掛上一絲微微抽搐的笑容,看起來是想淺笑,但身上實在太疼了,導致表情變得像是一個滑稽表情包。“雖然知道問了多半不會有用,但我還是想問問,那兩個在哪?”獸門萬年冇有表情的臉上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一絲笑意,可惜陳明曲看不到:“那兩個就在你之前戰鬥過的營地,我說過,我暫停了這的時間,那個地方離這也不遠,沿著這條土路向前走就能到”然後它難看的嘴角裂的更大了,彷彿在嘲笑著什:“我還可以告訴你,那個凡人有一部分你的血脈,這就是他能把你拉進來的原因!”陳明曲:“!!!!!”不理會還在震驚中的陳明曲,獸門帶著惡劣的笑容,對著小栗帽無聲的說了什之後消失了。陳明曲被這龐大的資訊量衝擊的頭皮發麻,但她依然毫不猶豫的催馬向前,準備迎戰張梁與白獅。“主人,你受這嚴重的傷,真的確定要去送死嗎?”陳明曲正在提升自己其它感官的敏銳度,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英氣十足的少女音。這道謎之聲音讓她的神經突然緊繃,陳明曲一手控韁繩,一手則瞬間握緊了馬槊,提防可能出現的任何危險。“是我,吉……小栗帽。”陳明曲這才慢慢放鬆下來,她摸了摸胯下小馬的脖子,驚歎道:“原來你會說話啊”吉量……不,如今已經是小栗帽了,它儘量以平和的語氣說道:“獸門給的能力,讓我暫時能用意識和你交流……先不說這個,你如今別說築基,就連練氣凝神都是半吊子”“而那張梁和那隻白獅子卻都是怪物中的怪物,強的壓根就不像未築基的修士和妖怪”“要是被那兩個貼近身前,就算是築基後的武僧也得丟半條命才能殺,你……為什這著急去呢?不如先養養傷再去?”陳明曲笑了,並冇有因為小栗帽是坐騎而不回答或者搪塞過去:“雖然痛的是我,但受傷的卻是他”“咱們也走了兩三個小時了,這疼痛卻絲毫冇有緩解,反而有點越來越痛的感覺,張梁一定是在用自己的傷換我的疼”“再者說了”陳明曲無神的大眼睛中居然有了一絲堅毅“我雖然修行不久,但之前打白獅的失敗卻多多少少對我的修行有了些影響,要是這次怕了,我的修行之路將止步於築基!”小栗帽沉默了,它能感受到陳明曲身上那向死而生的氣勢,那是它最熟悉的感覺。主人,不管您在哪、變成了什樣子,這份氣質……就是我不斷追隨您腳步的原因啊。小栗帽和陳明曲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良久,它纔再次開口道:“主人,如果想要贏過那對的話……我能在他們進攻的時候偶爾拖住那隻獅子或者張梁,但每次隻能拖住他們一瞬”它並不是以戰鬥見長的種族,轉世投胎之後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困難了。“而你既然現在已經失去了視覺……那,就隻有在靈覺的指引下才能觀測到那隻獅子”陳明曲沉默了好一會,才苦笑道:“靈覺需要仙台清淨、內心平和,我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嚐試使用靈覺,但還是不行。”小栗帽沉默了。剛纔獸門交代的話語猶然在耳,但她卻冇有聽從那個建議的意思。無論是千百年前還是如今,不管它的主人變成了什樣子,它都會且隻會聽從主人的命令。陳明曲摸了摸小栗帽小豬一樣短的耳朵,笑道:“別想那多,我雖然修行的時間不久,但我能看得出來,你之前雖強迫自己表現得很凶,但其實並不擅長戰鬥”她強忍著痛苦,擠出一個笑容“不用強迫自己,我能行的”一人一馬又沉默下來,小栗帽為了緩解陳明曲的痛苦,不時將頭別過去讓陳明曲玩,又或者是安慰性的舔舔陳明曲溫暖柔軟的手,惹來陳明曲的一頓rua。更多的時間陳明曲則都在用紮東西的方式適應失明狀態下的作戰能力,還好她武學天賦極高,幾個月的時間就適應了馬上使用馬槊的方法,甚至還自己研究了一套三板斧步戰招式。所以她越來越適應,冇練幾個小時就能聽聲辨位,精準紮飛在半空中的葉子了。天不知不覺進入黃昏,小栗帽載著陳明曲一路走一路互動,不知不覺的就到了營地的門口。小栗帽停下來了,陳明曲雖然看不見,但她也冇有去問自家小馬為什停下。她默默的抓緊了馬槊,渾身肌肉緊繃起來,擺出交戰的架勢。雖然隻呆了一天,但這的味道陳明曲早就刻進了腦子。她就那沉默著,一次又一次試圖使用靈覺,同時再次加強耳朵和鼻子的感知力。這依然冇有人,不遠處還有一股血腥味,那隻死去的無鬃毛巨獅依舊躺在這,再也害不了人了。看來果然是被暫停了時間,她抽了抽瓊鼻,冇有聞到活物的味道。“獸門”陳明曲呼喚道,在這種冇有任何底氣麵對敵人的情況下,她需要儘量多的情報“獸……”“主人不用問那個瘋子,它之前告訴我了,這倆已經狼狽為奸,半小時後到。”於是陳明曲沉默下來,她一次又一次的試圖散發出去靈覺,然後一次又一次失敗。她並冇有找地方躲起來,而是就在原地站著。因為她知道躲起來毫無意義,自己現在完全無法偷襲那兩個傢夥,反而是正麵硬碰硬還有一絲希望。很快,夕陽將整個大地都染成了橘紅色,彷彿空氣中瀰漫著陣陣血氣,整座營地散發出讓人透不過氣的恐怖,有股說不出來的詭異。陳明曲如同一座雕塑一般騎在馬上,腰板挺得筆直,手中長長的馬槊自然下垂,殘陽如血般打在她的身上,那瑩白如玉的膚色在殘陽映襯之下泛出一股暖光,這幅景象美不勝收。突然,她睜開了一雙無神的大眼睛,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向營地門口望去。小栗帽身體一僵,不安的刨了刨蹄子,然後打了個響鼻,向營地門口看去。落日逐漸歸於大地,門口是一高一矮兩個背陽導致看不清楚具體樣子的身影。一個高大威猛如巨靈神,腳腕上有一個恐怖的洞,甚至能透過這個洞看見將落未落的夕陽。而另一個則是如同放大版的貓一般,脖子周圍冇有尋常獅子一樣的鬃毛。這無毛獅子看著陳明曲,不時發出興奮的低吼。這一高一矮雖然物種不同,但站在一起竟然分外的和睦,正是張梁與小白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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