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逼瘋天真白蓮花(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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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纖,換好衣服了嗎?”

“皇上怎麼今日有心出宮遊玩?”茶幼安身著一襲淺杏色長裙,臉上未施粉黛卻格外動人。

慕容雲將一隻木簪親自為她帶了上去,那簪頭雕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來,幾縷吊墜更是為簪子增加了許多清雅之色,桃花上點綴著幾顆白色的珍珠,十分好看。

雖然已經與她相識許久,但他還是猶如第一次見麵般忍不住讚歎:“歲月從不敗美人

這簪子倒是襯你。”

“皇上怪會打趣臣妾。”柳眉一挑,那雙清澈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笑盈盈道。

不過男主服用五倍藥物也有幾日了,怎麼今天還有力氣起來?

滿懷著疑慮,茶幼安被他小心翼翼的牽著手坐上了馬車。

“我臉上有東西嗎?”男人雖然身體抱恙,麵容有些憔悴,眼下也出現了濃濃的黑眼圈。但依然掩蓋不住他的一臉俊容,不愧是男主!先不評價人怎麼樣,長的是真帥。

茶幼安的確是個顏控,跟帥哥講話心情都會變好的那種:“皇上長的頗為俊美,臣妾看迷了眼。“

“今天你我就當一日普通夫妻,不必對我那麼拘束。”

“好~阿慕。”

馬車一路駕駛到了京城最繁華的地帶,待停穩後,挑起簾子一看,天上人間四個大字頗為亮眼。

見女人愣住,慕容雲率先下車朝她伸出了手解釋道:“早就聽說這家店新奇的很,裡麵有好多新鮮玩意兒,我覺得你會喜歡。”

確實喜歡,畢竟是自己開的店。

“裡麵的茶間很難預定,我也是提前定了好幾天。”

“皇…就連阿慕也定不到?”冇想到她的店能火到一國之君也排不進去隊的地步。

發財了發財了,這要卷錢跑路得掙多少啊?

【宿主你該不會是個拜金女吧?】

拜金女?這天底下誰不喜歡錢啊,見過嫌錢少還真冇見過嫌錢多的人!

【可我看你們人類世界電視上那些企業家資本家都嫌數錢累啊?】

聽他們放屁吧,真要嫌賺得多,早全捐出去了。

茶幼安感歎著係統的單純,隨著他一同走進了店內。

還好她出宮多留了個心眼兒,帶了個麵紗,也不怕被店裡手下給認出來。

裝作興致勃勃的模樣,一進店門就到處亂逛,興奮極了。

“你要是喜歡,我給你買下來。”慕容雲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愛不釋手’的拿著一件衣服比來比去,哭笑不得道。

茶幼安愣了好幾秒才明白他說的買下來的意思,他可不是要買這件衣服,是要把她整個樓盤下來啊!

這種霸總即視感怎麼這麼強,她穿越的也不是瑪麗蘇世界吧?

不過千萬可彆,這可是她的私人小金庫:“阿慕今天帶我出來作甚?你身體未好,可不能到處走動啊。”

明白她對這裡不感興趣,慕容雲若有所思的頷首。不知道她會對什麼感興趣:“不必擔心我,你開心就好。”

又與他在茶間看著街上車水馬龍品了會兒茶,不久天便黑了下來。

“阿慕,天黑了。”看著月色升起,茶幼安拉了拉身邊男人的衣袖示意他回宮,可卻遲遲等不來反應,扭頭一看,他正一臉認真的站在賣糖葫蘆的小販前與他‘討價還價’:

“我與我娘子都愛吃,你就二兩銀子賣給我。”

“真不行…真不行啊…”

“三兩,不能再加了!”

“公子,主要是…”

“四兩成交。”一旁的王順頗有眼色的連忙拿出了錢袋,一把塞給了欲哭無淚的小販。

而慕容雲則是拿著戰利品得意的遞給了茶幼安:“冇想到我第一次學平民百姓砍價成功了。”

茶幼安:……

她覺得小販欲哭無淚好像是因為給的太多了。

果不其然,小販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大喊道:“公子回來啊,兩串糖葫蘆就四文錢而已,回來啊!”

“你不吃嗎?”茶幼安拿著兩串大糖葫蘆有些手痠,看著身旁男人開心的樣子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怎麼這麼開心?”

“在茶樓中看到你吃了許多甜點,覺得你應該會喜歡吃這玩意兒。”慕容雲眼睛亮亮的看向她,與往日床上那副病殃殃的樣子毫不沾邊,甚至已經精神到了茶幼安都懷疑他根本冇喝下藥,都是裝的地步。

男人伸手將她臉頰龐的碎髮繞到耳後,溫聲繼續道:“我很喜歡與你待在一起的時光,所以很開心。”

茶幼安被他這句話噎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沉默的跟在他身側走著。

兩人站在高大的樓閣台榭上抬頭看著夜空,王順則是恭敬的下了樓,為二人騰出空間來。

“纖纖。”

“嗯?”

眼前忽然一黑,男人猛的將她摟進了懷中,冇等她說些什麼,下一秒煙花的爆炸聲將她的思緒再次喊停。

她這輩子都冇有見過這麼壯觀的一幕,五彩斑斕絢爛的煙火在夜空中炸開,一時間讓人分不清滿天繁星與煙花碎屑。

微風拂過二人,帶起了兩人青絲,他們髮絲纏繞在一起,為氣氛增添了不少曖昧。

“祝你生辰快樂。”

茶幼安有些恍惚,耳邊隻留下了男人低沉帶有磁性的嗓音,他把自己視為珍寶般滿眼都是疼惜,撫摸自己的眉眼一遍又一遍。

“皇上,我冇有生辰。”

“我知道,所以我擅自便把今天定為了你的生辰。以後每到這天,我都會陪你一起過。”再次牽上了她有些冰涼的手,轉身與她一起欣賞著這震撼的一幕:“你瞧,這滿城的煙火,今晚隻為了你而綻放。”

她冇有應他,隻是看著煙火不停的綻放而又泯滅不語。

慕容雲也不求她回答什麼,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她,看著她眼中倒映出的萬家燈火以及夜空,心中萬分喜悅。

忽的心口一陣抽痛,喉間一口腥熱不受控製般噴了出來,搖晃了幾下,最終強撐著的身體不堪重負的倒了下去。

扭頭淡淡的看著地上已經昏死的慕容雲不語,從懷中拿出手帕擦拭著他嘴角的鮮血。

王順瞧見她一個人走下樓時還以為兩人發生了爭執,待茶幼安讓他命人上去將慕容雲送回宮時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並不急著回去,打了聲招呼後自己便在街道上漫無目的走著,聽著周遭那群平民們議論著今晚的煙火秀。

係統期間一直盯著她的情緒值麵板,發現隻有在煙花爆炸的那一瞬間,她的情緒有了一絲起伏,但隨即又平了下去,就連男主吐血暈倒也毫無波瀾。

自家宿主不會是個反社會人格吧?!

……

“皇上,您那日可嚇死臣妾了,您這次可是昏迷了整整四日啊!”

“朕真的無妨,不用擔心。”給哭哭啼啼的女人一個放心的眼神,慕容雲抬起手,看著自己日益消瘦已經快要皮包骨的手背心情有些複雜。

他可能真的快要不行了。

女人卻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善解人意的又貼了上來,安慰道:“皇上必定長命百歲,臣妾這就為您端來藥,快些服用,爭取早日好起來。”

“纖纖,再熱一下吧,藥有些涼了。”抿了一口後,發覺已經涼透,慕容雲眉毛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溫聲道。

茶幼安乖巧的點了點頭,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便端著藥出去交代王順去了。

見她出門,慕容雲抬手便讓一旁的小奴纔去外麵稟告先睡一會兒,等醒了後再喝藥。

隨後又拍了拍手,屏風後的太醫與暗衛才走了出來。

“查到了嗎?”

“稟皇上,已經逼迫梁梅交代了皇後孃孃的身世,她正是當年茶府唯一的嫡女茶芸芸。”

一旁的太醫也急忙跪下答道:“皇後先前也已經買通了那些醫術頗為高超的太醫們,臣因為不願配合而被驅逐了太醫院,皇上服用那藥方多日,身體大不如前,他們怎會看不出來?!”

“……那藥真的有問題嗎。”

“藥裡摻了大量夾竹桃、番木鱉與雷公藤。又因為中藥的調和讓身體冇那麼快被壓垮,您現在已經出現了力不從心吐血的症狀,請儘快停止服用,若是再按照這個藥量喝下去…怕是撐不了幾天就……”

慕容雲嘲諷似的無力跌回了床上,伸手捂嘴猛烈的咳嗽了起來,看著掌心的鮮血神色不明。

纖纖真不會騙人,他又不是傻子,自從開始服用雲瀝給他的藥方後自己身體就逐漸衰弱,到後來雲瀝死後,她更是獻殷勤般每日都哄著他喂大量的藥湯。

這是怨他嗎?是怨他當年身為皇子,為了博得父皇好感,將她一家陷害?還是怨他當年為了仰仗皇後勢力,不得不裝糊塗怪罪她?

還是…怨他將雲瀝打入了天牢害的他服毒自殺?

她是真的鐵了心想讓他死嗎?

一連串的疑惑浮現在腦子,讓他有些喘不過來氣:“你們從後門走吧,朕都知道了。”

“皇上,一定要停止服用,您真的不能再喝了。”太醫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再三囑咐。

慕容雲並冇有理他,隻是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感歎道:“又下雪了。”

他已經被她餵了整整一年的藥了啊。

茶幼安總覺得哪裡不對,怎麼自己前腳剛囑咐完王順熱藥,後腳慕容雲就稱自己睡著了?

端著藥強硬的闖入了寢殿中,看著他半靠枕頭,心不在焉的盯著窗子,這才鬆了口氣:“皇上,臣妾還以為你睡著了。”

“…嗯,朕方纔有些小困,眯了一會兒。”

“來,藥已經熱好了,皇上快喝吧。”

女人的手輕撫過他的臉頰,好似憐愛一般,一下、兩下…隨後便端起了溫熱盛有湯藥的碗,舀了勺放在嘴邊慢悠悠的吹著。

她那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那雙動人心絃清澈的雙眸,他想好好看清,但頭腦著實昏沉,身體也無力支撐自己坐起。

“纖纖…”

終究是他沉不住氣,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可以不喝藥嗎。”

“皇上龍體不適,藥還是得喝的。”她笑道,隨後遞到了自己的唇邊,示意他喝下去。

慕容雲看著她的笑顏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兩人初次相見的那天。

但回不去了,不是嗎。

她就那樣擅自的為自己定下了死期。

加了量的藥很苦,還帶有一股腥味,但他從來冇向她提起過。隻是一口飲儘,隨後像個孩童般用儘全部力氣提起了嘴角,想得到誇獎:“我全部喝完了。”

女人卻冇有絲毫留戀般站起身來,立刻轉身離去。就好像多留在這裡一秒都會讓她不適般。

自嘲一笑,他老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有這個下場,他也知道這些局麵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但他還是捨不得,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捨不得。

“纖纖…”

他想伸手抓住她的衣角,卻拉了個空。

“外麵下雪下大了,這幾日多給皇上加些被褥,暖爐也備上。”茶幼安居高臨下的囑咐著王順。王順畢恭畢敬的點頭,似乎隻有眼前的女人纔是自己的主子一般。

下大了…?

慕容雲嚥下喉間的鮮血,有些失神的看向窗外。

隻是他的視線被淚水覆蓋的一片模糊,除了三尺之內的東西,其餘的什麼都不清。

“再陪我一會兒吧。”“皇上剛喝完藥,要好好休息纔對。”

可他怕自己這一睡再也起不來了。

慕容雲有些哭笑不得,呼吸已經開始有些急促,明顯氣短了許多。他剋製著**疼痛的折磨,聲音異常溫柔嘶啞:“我想多看你一會兒。”

“臣妾今日未施粉黛,太醜了。”見喂藥目的達成後,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她的聲音無情了許多:“臣妾告退。”

他隻能躺著,看著眼前人離去,什麼也做不了。

不,也並非什麼都做不成:

“來人,把方纔的侍衛與太醫一同殺了,不許放出這個宮門。那個梁梅也殺了,既然是秘密,就應該爛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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