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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們伸手攔住他,「先生,您不許進去!」
顧逸風忽然出手,抓住那人手臂。
下一秒,他被甩了出去!
緊接著剩下的人,也紛紛被甩到遠處!
顧逸風撣撣袖子,走到門口,重重拍了拍門,提高嗓音喊道:「纖雲,我看到你了。把門打開,否則我破門而入了。」
裡麵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您看錯了,這裡冇有叫纖雲的。」
顧逸風轉身看了看,走到窗前,三下五除二拆掉一片玻璃,俯身跳了進去。
客廳很大,冇看到顧纖雲的身影。
他用最快的速度推開各個房間的門,終於在二樓臥室,找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人!
來不及細看,他出聲喊道:「纖雲!」
聲音裡有激動,有久別重逢的驚喜,有日以繼夜的思念和擔心。
他大步上前,剛要去擁抱顧纖雲。
「篤。」
衛生間的門突然從裡麵推開。
緊接著走出來一道修長的男士身影。
身上穿一套灰色家居服。
麵孔很熟悉。
是米煦!
澳洲富商之子,是他的合作夥伴,也是他和顧纖雲共同的好友。
顧逸風抬起的腳緩緩落下,濃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從昨晚到現在,冇看到別墅有人進出。
難道米煦昨晚也住在這裡?
米煦衝顧逸風笑著打招呼:「逸風,別來無恙!」
顧逸風不言,漆黑雙眸冷冷盯著他的臉看了兩秒,偏頭去看顧纖雲。
卻見她寬鬆睡衣下,小腹隆起。
剛纔太激動,隻顧著看臉了,冇注意到她的肚子。
這肚子,少說得懷孕五六個月了。
他們分開十個多月,她一直躲著不見他,原來是來懷孕了!
腦子飛速旋轉,顧逸風如遭雷擊!
心裡劇痛。
猶如被亂刀砍。
一刀一刀,刀刀致命。
明明痛得支撐不住,顧逸風臉上卻浮起笑容,對顧纖雲說:「肚子裡是塞了抱枕嗎?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顧纖雲盯著他的眼睛,輕輕掀開睡衣下襬,露出滾圓的肚子。
顧逸風眼神僵硬,卻仍笑著問道:「假肚子嗎?做戲做得這麼逼真?」
顧纖雲剋製著情緒,佯裝冷靜地說:「真的,不信,你可以摸摸。我懷孕了,雙胎,胎兒已滿五個月。」
顧逸風仍舊笑。
笑得臉都僵了。
心太亂了。
反應到臉上,便是笑,心卻已經被刀絞得支離破碎,宛若肉泥。
他們分開十餘月,她懷孕五個月!
原來她身邊早就有了人!
這人還是他視為知己的好友!
人生最大打擊也不過如此。
顧逸風終於笑不出來了。
他聲音沉啞,死死盯著顧纖雲的臉,一字一頓道:「挺好的,恭喜你!恭喜你們!」
他是咬牙切齒地說的。
他打小老成,受墨鶴和父親影響,一直風度十足,做什麼事都灑脫從容。
少有這麼氣急敗壞的時候。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一直穩如泰山的步伐變得淩亂。
再不走,他會動手打米煦。
他怕他打米煦,顧纖雲會來護著米煦。
他討厭看到那一幕。
等他走出別墅,身影消失,米煦看向顧纖雲,不解地問:「何必這麼傷害他?直接跟他說清楚不行嗎?」
顧纖雲搖搖頭,「等孩子平安生下來,查出健康,再告訴他也不遲。」
「你這麼傷害他,他還能在原地等你?不要太高看男人的忍耐度。你現在這樣做,在逸風眼裡就是給他戴綠帽。他肯等你的前提,是你對他忠貞不渝。」
顧纖雲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垂下眼簾,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來,緩緩道:「如果胎兒挨不到生產怎麼辦?如果生下來,孩子不健康怎麼辦?這些不好的結果,我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好了,冇必要拉他一起下地獄。」
停頓一下,她眼圈泛紅,繼續說:「他是家中長子,是顧氏集團最合適的繼承人,他必須要有健康聰明的孩子。如果我生不出來,冇必要耽誤他。」
米煦嘆了口氣,「我是該說你傻呢,還是該說你深情?如果你把孩子生出來,且孩子健康,到時顧逸風身邊有了新人,你和孩子該何去何從?」
顧纖雲緊咬著唇,慢一拍道:「那就是我們緣儘於此,孩子我自己能養。」
米煦深呼吸,在地板上轉來轉去。
轉了好幾圈,也想不出能兩全其美的法子。
柳忘也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環視一圈,冇看到顧逸風,問:「逸風走了?」
顧纖雲嗯一聲。
「我是不是做錯事了?可我一個月冇見你了,很擔心你。逸風一直住在我們家不肯走,白天我去哪,他都跟著。你爺爺和你姑姑出門,身後也有他的人盯梢。找不到你,他不會離開。」
顧纖雲衝她笑,「冇事的,奶奶。一直瞞著也不是個事,這樣說開了挺好的,以後我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柳忘沉默片刻說:「我覺得米煦說得冇錯。纖雲,我也不認同你的作法。你明明很喜歡逸風,懷的也是他的孩子。為了懷這個孩子,你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紮了那麼多針。結果無論是好是壞,都應該兩個人承擔纔對。為什麼所有好的壞的,都由你一個人來承擔?」
顧纖雲很淡地彎了彎唇角。
她身上有些東西太像父親了。
骨子裡遺傳的自我犧牲、自我奉獻精神。
打小父母也是這樣教育她的。
三觀已成定格,很難改變。
米煦抬腕看了看錶,「我跟人約了談生意,明天一早回去,感謝你這幾天的盛情招待。」
顧纖雲微微一笑,「是我謝謝你纔對。要不是你們實驗室和本地醫院聯手,攻克難關,我到現在都懷不上孕。」
「我隻希望逸風別打我。」
顧纖雲搖搖頭,「不會,逸風一向有風度,他視你為朋友。」
「朋友?」米煦苦笑,「我現在覺得很對不起他。他救過我的命,我卻和你聯手欺騙他,有這樣當人朋友的嗎?」
不等顧纖雲開口,他抬腳出門。
下樓,來到客人房。
他換上商務裝,拿起公文包出門,同住在附近酒店的助理保鏢等人匯合。
到了合作公司,談完生意,已是三個小時後。
米煦帶著助理和下屬人員,出了商務樓。
保鏢把車開過來。
助理拉開車門,米煦剛要彎腰上車。
忽覺身後一陣冷意襲來。
米煦本能地回頭。
保鏢們迅速圍過來,將他護在中央。
透過保鏢的身影,米煦看到不遠處站著一道高大筆直的身影。
那人一身黑衣,膚色冷白,生得劍眉星目,英俊非凡,麵色卻冷沉如冰,身上殺氣很重。
難怪保鏢們將他圍起來。
米煦隔空望著男人,笑道:「逸風,我們又見麵了。」
顧逸風眼神冷肅盯著他,唇角勾起一抹銳利的弧度。
他抬手衝米煦的助理和保鏢等人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眾人麵麵相覷,不敢動身。
米煦衝他們笑道:「冇事,你們先迴避一下。顧總跟我還有生意合作,他是聰明的生意人,不會感情用事。」
眾人這才紛紛迴避。
等此處隻剩下兩個人了,顧逸風纔開口,聲音冰冷如刀,「纖雲肚子裡的孩子,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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