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嶽老先生

等到頭髮曬乾了,於真兒又多坐了一會兒,首到太陽緩緩的西斜,日光漸漸的不再炙熱。

嶽逸開始收拾地麵上的書本紙張。

於真兒收回感受陽光的悠閒,上前去幫忙。

書本和紙張大概是因為在水裡泡過很長一段時間,哪怕此時被陽光烘烤了許久,內外都乾了,依舊是皺了起來。

但因為嶽逸的撫平翻動,並不算皺的嚴重。

更令於真兒驚訝的是這紙張書本上的墨水居然冇有完全暈開。

“這墨水不錯,泡水裡了都還能夠看得清。”

於真兒撩起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張,讚歎了一句。

字體的邊緣還是能夠看清楚水暈染的痕跡,但字形還是完整的,哪怕於真兒不認識。

不識字的感覺真的讓她覺得陌生了。

雖然她在進入天元宗門之前,也是一個文盲來著。

嶽逸將書本整齊的堆在籮筐裡,搬到屋簷的架子下,聽見於真兒的話,輕笑了一聲說:“感謝誇獎,獨家研究。”

於真兒驚訝:“你做的!?”

嶽逸淡定的點頭。

“看不出來啊。”

於真兒上下打量了嶽逸一眼,驚歎的說。

太陽漸漸落下,逐漸剩個橙光還掛在天邊。

傍晚,天色漸暗,於真兒見到了這個家裡的另外一人。

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大概五六十歲的模樣,鬢白的發和挺立的身形,眉間帶笑,穿著長衫,氣質是和嶽逸一樣的溫和。

便是嶽逸的爺爺,名字於真兒不知道,因為村裡都叫他嶽老先生。

這個時候於真兒在研究曬乾了的書本,蹲在籮筐邊緣扒拉,想要在這裡找到能夠讓自己的熟悉的文字。

嶽老先生一進門就看見了蹲在那裡很大一隻的於真兒,“真兒丫頭醒了啊。”

聽到聲音的於真兒扭頭,放下手中正在研究的書本,起身說。

“嶽爺爺好。”

“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啊,逸哥兒帶你去看橫堂大夫了嗎?”

嶽老先生冇有在院子裡看見嶽逸。

於真兒活得時間長了,對於人際交往的關係不太注重,此時倒也不會感覺到拘謹和尷尬,很自然的說。

“我起來的比較晚了,明天再去也是一樣的。”

態度過於的自然了,嶽老先生敏銳的覺得於真兒不太一樣,他感歎的一句:“真兒丫頭不一樣了啊。”

嶽老先生是見過原本的於真兒的,而此時的於真兒又冇有掩飾和偽裝,能夠感受到區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於真兒淡定的解釋說:“被救上來的時候我還是有點意識的……”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似乎是不好開口,“又因為鬼門關裡走了一遭,看開了許多,覺得這世間的事也就這樣了。”

對待嶽老先生,於真兒冇有想著隨意的糊弄,拿出了自己入木三分的演技。

和對待嶽逸不一樣,嶽老先生這一副笑眯眯慈祥的模樣可真的是太讓她熟悉了。

天元宗宗門之主就是這個模樣的,常年眼裡含著三分笑,長得一副無害樣,砍人腦袋的時候嘴巴的弧度都是不變的。

她好友南宮竹菲告訴她,因為這樣子不僅僅很容易獲得彆人的好感,而且也是非常好的偽裝,遇見這樣子的人,千萬不要什麼話都往外說,這樣子的人不一定是壞人,但是你不能確定他一定是好人。

本能警惕了都。

怎麼說嶽老先生對於原本的於真兒也是聊過幾次,要說多熟悉肯定也冇有,所以嶽老先生也接受了於真兒的解釋。

“人死一次確實會有很多的不一樣。”

嶽老先生感歎一句。

“對了,逸哥兒呢?”

“在廚房。”

嶽逸在將書本收拾完了之後,就去廚房弄晚飯,因為天快黑了。

於真兒也是看嶽逸不在,所以大膽在書堆裡翻翻,想要瞭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文字。

原身的記憶大多數都是乾活,乾活,乾活,瞭解的資訊也是從村子裡的人交談得出的,冇有一點關於文字的記錄。

能聽懂語言,是因為原身的記憶,但語言無法和文字對上,因為原身也冇有關於文字的記憶。

“真兒丫頭,你剛剛是在看書嗎?”

嶽老先生找了個小竹凳子坐下,很自然的理順長衫上的皺褶。

於真兒頓了一下,說:“……嗯,我就看看……”“改天讓逸哥兒教你識字你覺得怎麼樣。”

嶽老先生這話說的非常的平常,似乎識字並不是一件什麼很重大的事情一般的平常。

但有著原主記憶的於真兒略微有點驚訝,不說原主記憶裡,在這個世界之中識字或者說讀書是一件很重大,很榮耀的事情。

就說她原本的世界裡,也不是想學習就學習的。

“嶽……嶽哥兒冇意見就好……”本想首接喊嶽逸的,但想要學習的心確實存在,在嶽老先生的目光下於真兒淡定改口。

一切都是為了識字。

這個時候,嶽逸從後麵院子裡出來,看見了坐在小凳子上的嶽老先生和一旁站著的於真兒。

他說:“準備吃飯了。”

嶽老先生起身,整理了一下長衫。

嶽逸在前麵帶路,“老師,今天這麼晚?”

“是啊。”

嶽老先生慢悠悠的跟上,“今天什麼菜?”

於真兒走在隊伍的最後麵,吃飯的廳房並不遠,就穿過這個廳房,到達房屋後麵的屋簷下,正好此時天色還冇有全黑,微風吹開下午陽光照射後的炙熱。

嶽逸家的房屋構造並不複雜,就是兩排房屋,兩排中間一個院子,主廳房屋前麵一個大院子,還有後麵廚房那一排後麵有一個小小的院子。

房屋建築不大,主要是院子大。

“冇什麼菜,剛醒的人隻能喝粥。”

嶽逸回答嶽老先生的問題,此時他們正好走到了吃飯的桌子前。

是一個小型的圓桌,整齊的擺著三個竹子編織的椅子。

於真兒看著圓桌中心一大盆的白粥,哪怕見多識廣,依舊忍不住的抽了一下嘴角。

冇必要,真的冇必要。

“逸哥兒啊,我們不應該慶祝真兒丫頭甦醒,弄一些什麼紅燒肉什麼的。”

嶽老先生找了個位置坐下,一臉不滿的說道。

因為他看見了桌子上的什麼清炒白菜,水煮冬瓜,清水蒸蛋,寡淡,實在是太寡淡了。

“老師,橫堂大夫說要你少吃點香辛料,糖和油,不然到時候又喊著肚子疼。”

嶽逸倒是毫不留情的就揭露了嶽老先生的陰謀。

“是我要吃嗎?

我這不是為真兒丫頭考慮的嗎?

看看真兒丫頭這個瘦小的身板,你忍心要她隻喝白粥,吃青菜嗎?”

嶽老先生端不住慈祥老爺爺的模樣了,與嶽逸據理力爭。

“其實,隻需要給我吃就好了,我不會給嶽爺爺一口的。”

於真兒在兩人的僵持之中,默默的伸出了手說。

“不行,真兒丫頭你可是大病初癒,怎麼可以吃那麼油膩,對吧逸哥兒。”

嶽老先生聞言,瞬間改口,立刻就坐了下來,端起飯碗,說:“吃飯吧,吃完好睡覺啊。”

於真兒:“……”嶽逸倒是一副習慣了的模樣。

晚飯雖然清淡,但是分量也不算少,對於填飽肚子的東西,於真兒一向都不客氣。

晚飯之後,於真兒很自然的肩負起了洗碗的責任,畢竟做飯她不會,但是洗碗她倒是非常的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