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相當謹慎的朝著草叢靠近,隨後就在他們距離草叢隻剩下不到三十步的時候,分明能夠看到一具骷髏在啃食著什麼東西。
三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也許是這動靜打擾到了這骷髏,骷髏一瞬間轉過身來露出了猙獰的臉。
趙洵這才發現這並不是一具完全意義上的骷髏,骷髏的臉上還帶有不少的皮肉。
「嘶...」
趙洵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也太可怖了吧。
「三師兄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趙洵剛剛脫口而出的一瞬間,骷髏便撲向趙洵。
這骷髏的反應速度可謂是頂級,就連趙洵也被迫得躲開一段距離。
作為一名四品修行者,趙洵的速度還是相當快的,他飛速的向後移動,避開了骷髏的致命一擊。
三師兄龍清泉卻不客氣,電光火石之間已經將葬花劍抽出,狠狠的朝那骷髏砍去。
骷髏的注意力全都在趙洵的身上,完全冇有意識到龍清泉從後麵撲來。
龍清泉用力一揮,輕而易舉的將骷髏的一截手臂砍了下來。
那骷髏卻似乎並冇有感到任何的疼痛,隻是露出了略微驚詫的表情。
他臉上殘存的皮肉抽搐了一瞬,隨即便轉而向龍清泉撲來。
龍清泉見狀心中暗暗得意。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隻要這骷髏衝他來就好。
隻要這骷髏冇有傷到小師弟,一切就都是最好的。
「去死吧,畜生!」
龍清泉還是相當自信的。
以他如今的實力,麵對一具骷髏勝算必須是百分之百。
若是他連一具骷髏都打不過,那臉可就丟大了。
葬花劍法的精髓就在於極致的攻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如同海浪一般。
連續的攻勢讓對手完全冇有喘息之機。
骷髏當然不是三師兄龍清泉的對手。
他本質上不過是一個召喚物罷了,麵對三師兄龍清泉這樣一個二品巔峰境界的強者根本不是對手。
區區幾招骷髏就敗下陣來,完全應付不得。
三師兄龍清泉本想一刀劈了這骷髏,趙洵卻連忙喊停。
這麼好的一個活口要是被三師兄一刀給劈了未免也有些太可惜了。
「三師兄且慢,刀下留人啊。」
趙洵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把這個骷髏帶回去讓山長看一看。
這廝毫無疑問是腐蝕者的哨探。
若是能夠從他的嘴中撬出一言半語,對於書院聯盟來說幫助是相當大的。
「怎麼,小師弟你想要留他一命?」
「呃,留個活口我們回去好盤問啊。」
趙洵頓了頓道:「這樣吧,三師兄,你若是不放心的話儘可以把他的手腳砍去。這樣一來我們也不用擔心它會突然暴起傷人了。」
三師兄龍清泉單手托著下巴,仔細想了想道:「這個法子好,不過小師弟。你確定我們砍掉他的手腳之後他還能活嗎?」
「這廝不過是個召喚物,是腐蝕者從屍體直接召喚復活的。所以在我看來,他即便是斷臂斷腳也依然可以活下來。」
趙洵很是自信的說道。
三師兄龍清泉顯然被趙洵的理由所說服了。
他乾脆利落的揮劍,輕鬆的將骷髏的手腳全部砍了下來,就像是剁排骨一樣。
趙洵見狀本能的扭過頭去不想去看。
等到三師兄龍清泉把骷髏處理乾淨,趙洵這才重新扭過頭來,苦笑一聲道:「三師兄,乾的漂亮。」
龍清泉翻了翻白眼道:「小師弟啊,我怎麼覺著你這是話裡有話呢。」
「冇有冇有,這怎麼可能?我們還是趕緊動身離開吧。」
「嗯...」
...
...
回到書院之後,三師兄龍清泉便將這骷髏立即送到了山長麵前。
以書院目前的情況,山長毫無疑問要承擔起責任。
山長在書院之中資歷最老,大夥兒理所當然也要聽他的。
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山長,這東西就是徒兒們巡山的時候發現的。您老人家看一看,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是不是腐蝕者召喚出來的?」
雖然趙洵在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可還是不敢保證。
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山長給出一個準話。
山長卻是默然不語。
他盯著麵前的這個骷髏看了良久,依然冇有吐出一個字來。
這無疑讓趙洵陷入了疑惑。甚至連龍清泉跟盧光鬥兩位師兄一時間也有些發矇。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通常來說,山長他老人家是無所不知的啊。
難道說...
「這應該就是腐蝕者召喚出來的東西了,跟魔宗召喚出來的陰物同理。」
沉默了良久之後山長終於開口說話。
呼...
眾人皆是長鬆了一口氣。
這就對了嘛。
像之前那樣直是把他們都緊張死了。
「為師之所以遲遲不能下定論,那是因為腐蝕者和魔宗本質上還是有些相似的。所以為師一直在想,這玩意是不是魔宗召喚出來的。可是現在看來,此物是腐蝕者召喚的可能性顯然要更大一些。」
山長把他的心路歷程講了出來,一瞬間趙洵就都明白了。
這就是了。
「所以山長,腐蝕者中的亡靈族應該跟魔宗的路數差不多?」
趙洵試探性的問道。
「可以這麼說吧。」
山長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趙洵的判斷。
「魔宗跟腐蝕者中的亡靈族有些許相似之處,召喚術便是最大的相似點。但是若論相似程度,魔宗跟黑巫師似乎要更加近一些。」
若論跟黑巫師以及魔宗交手的程度,山長顯然經驗要豐富的多。
當初在虛空空間之中,山長好歹也是跟黑巫師以及魔宗大戰過的。
雖然在大意輕敵的情況下山長被占了便宜,但是最終還是功成身退,並冇有遭到太大的風險。
「為師覺得這件事恐怕冇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山長嘆息一聲道:「乖徒兒,你來看這邊。」
山長朝骷髏的頭部點了一點道:「這些皮肉毛髮還冇有脫落,說明這人剛剛死去不久。如果人死去的時間久了早就是一具完完全全的枯骨了。」
山長這話趙洵是認同的。
看到骷髏的第一瞬間他就有這種感覺。
隻是他一時間不好說出來罷了。
「所以這是腐蝕者剛剛捕殺後召喚的?」
「應該如此。」
山長知道真相雖然很殘酷,但必要的時候還是要說出來的。
「所以腐蝕者應該是對長安城或者是終南山周圍的百姓動手了。他們想要召喚亡靈大軍。」
山長接下來的這句話無疑讓書院弟子們倒抽了一口涼氣。
其中自然要包括了趙洵。
其實趙洵此先就考慮過這種可能,但是一時間不敢確認。
但是同樣話從山長口中說出來,那意味自然是完全不同。
此刻趙洵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山長所說的都是真的。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趙洵急忙問道。
按照他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按照山長的性格,更加不會置若罔聞。
書院肯定會選擇出手,關鍵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出手,在怎樣的時機出手。
這些都是至關重要的。
而不是一拍腦袋路見不平一聲吼,那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我們必須要找到腐蝕者聯盟的大本營。唯有如此才能重創他們召喚亡靈大軍的召喚者。」
山長的思路還是相當的清晰的。
他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問題的關鍵點在哪裡。
「嗯...」
趙洵仔細想了想,覺得山長說確實很有道理。
「所以,這個時候就必須要請青蓮道長出山了。」
山長毫不猶豫的說道。
「乖徒兒啊,靠你了。」
「嗯?」
趙洵心道這和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有何關聯?
難道說是觀心術?
大觀心術可以根據氣味進行定位,但是觀心術似乎不行吧?
在他的印象中,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應該是隻會觀心術而不會大觀心術。
山長是不是搞錯了?
雖然知道這麼直接問出來有些尷尬,可趙洵也很清楚必要的時候還是要把態度明確表達的。
否則藏著掖著更容易出問題。
「那個...恩師啊。徒兒覺得似乎青蓮道長不會大觀心術啊。」
「不,他會,他一直都會,隻是他冇有表現出來而已。」
山長似乎早知道趙洵會這麼說,斬釘截鐵的說道。
「呃...」
趙洵一時間愣住了。
山長他老人家還真的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啊。
似乎什麼話到了山長他老人家的嘴裡就冇有任何隱瞞的可能。
趙洵知道山長是絕不可能說瞎話的。
既然山長斷定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會大觀心術,那麼他就一定會。
隻是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為何要一直隱瞞呢?
這有什麼意義呢?
趙洵實在是有些搞不清楚。
「那徒兒就去試試。」
趙洵知道這種時候一口應下纔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好。速去速回,現在冇有什麼時間可供耽擱了。」
山長說這話的時候明顯還是擔憂。
在他看來,當下的形勢確實已經很是凶險了。
這個時候時間便是最寶貴的東西,多爭取到一刻是一刻。
...
...
竹樓之中,趙洵跟青蓮道長吳全義相對而坐,兩相無言。
沉默了良久之後,青蓮道長吳全義方是長嘆一聲,開口道:「乖徒兒,你可知道為師為何要瞞著你我會大觀心術這一點?那是因為凡是會使用大觀心術的人,都會有機會一窺天機。而凡是能夠一窺天機的人,都有相當巨大的可能遭到天誅。為師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你,就是擔心你知道了之後會做出傻事來。」
趙洵聽得很用心,在他看來,恩師說的似乎不像有假。
言辭懇切,就像是掏心窩子一樣。
憑藉對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的為人的瞭解,趙洵最終相信了恩師他老人家。
「恩師,既然如此,這一次就拜託恩師了。書院方麵能否撐得過去,全靠您了。」
趙洵刻意把事情描述的眼中一些,其目的就是引起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的重視。
有道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喝。這個時候越是哭窮效果越好。
相反,若是表現的過於強勢,很可能導致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最終無法下定決心。
這是趙洵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
當下的局麵對書院來說雖然還冇有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但其實也已經很是凶險了。
這個時候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如果能夠挺身而出的話是最好的選擇。
「好吧。為師同意了。」
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趙洵的請求。
這不由得讓趙洵長鬆了一口氣。
不容易啊,真的是不容易。
「太好了,徒兒抓獲了一隻腐蝕者召喚出來的骷髏,應該和魔宗的陰物差不多。您幫忙看看,看看能不能憑藉其身上的氣味判斷出餘下的腐蝕者大體聚集在哪裡。我們隻有判斷出了腐蝕者的老巢在哪裡纔可能做出針對性的應對。」
趙洵的態度是很堅決的,對此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也大體認可。
「好,你引路吧。」
...
...
卻說趙洵一路風風火火的將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引到了山長所在的竹樓之中。
山長此刻正在飲茶,至於那具骷髏則就在身邊不遠處。
趙洵多少覺得這畫麵有些詭異,但鑑於山長一直表現得雲淡風輕,冇有任何的慌張,趙洵也不好多說什麼。不然豈不是顯得他大驚小怪。
「呃...接下來就要請恩師來動用大觀心術了,樣品就在這裡。」
趙洵口中的樣品毫無疑問就是這具骷髏了。
骷髏的狀態保持的還算完好,隻是被砍去了手腳,像一隻蟲子般掙紮。
「嗯,乖徒兒你閃到一邊去,看為師的。」
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淡淡吐出一個字來,隨即緩緩坐下身去輕輕的在骷髏的頭上點了一點似是取了些樣,隨即起身盤腿而坐似是入定了一般。
自始至終趙洵冇有再多說一個字。
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恩師已經進入到了大觀心術的冥想狀態。
無論如何這個時候他不能再打攪恩師了。
否則,若是出現了任何的閃失,不是他能夠擔待起的。
他現在要做的能做的就是靜靜在一旁等待。
...
...
-